布殊 2019.01.20
《道德经》第五十六章讲的是智者的修行方法。“知者不言,言者不知。”有智慧的人是不讲话的,因为这个“道”是讲不出来的,多话的就不是智者。“塞其兑,闭其门”这是告诉我们要把感官关闭起来。
古人讲看就是修行,但你要学会怎么去看。到底是“我看花”还是“花看我”?凡夫是“我看花”,而修行人是“花看我”。修行到某种度后,五官和心的连结会产生巨大的变化。以五官的功能来讲,虽然有视觉,张开眼睛时就看见花;有人讲话,耳朵就听到;有个鼻子,香臭自然就闻到,嘴巴和身体的感受也是如此,可是这个我没有分别,也没有动作,一切都是被动的,心里没有一丝毫的动作,也没有刻意地让感官去做什么,这就是修道人。
古文人大多喜欢竹子是因为它是空的,杆子里面没有东西,超脱凡俗。凡夫看到事物立刻就会起执着心、分别心,如外观的高、矮、胖、瘦,或是待人处事的喜欢、不喜欢。一个人只是站在这里,为什么会被加上了那么多的评价呢?走路的时候,看到路人甲、路人乙,过去就过去啦!对修行的人而言“所过者化,所存者神”,明明有一群人经过,一个人都没看见。
相反地,如果有分别心,一路走着心里就不断地执着着、分别着,这个高,那个矮,这个窈窕,那个丰腴,这样太耗神了,所以逛一天街下来才会觉得好累。如果你所有的感官都处在被动状态,心也没动,逛一天街下来,会好像没出去过,一切都像没发生过,这就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意思,武侠小说常用来形容高级的轻功,其实这是一种“内功”,一种“心法”。
如果学会了这个功夫,无论在任何地方都会开心。因为没有焦点,所以接触到的一切全都是焦点;没有目标,所以眼观十面,耳听八方,感知放大而不受局限,这和打靶瞄准目标恰恰相反。真正的修行是让意识扩张,遍一切处,像老和尚就表演过给我们看,他和我们坐在一起聊天,嘻嘻哈哈,但小孩子去了哪里,在哪里玩水,做了什么,他都清清楚楚。这就是“正遍知”,能达到这种境界是因为他的意识是流动的,没停留在任何地方,我们想要达到这个境界需要很努力的练习。
这可以通过打坐时练习观照,看着一只杯子,很用力看,这叫专注,一般人读书时需要专注,就是这样的“专注”。专注地看着杯子,但是把意识拿掉。眼见色,可是中间没有眼识,把“识”拿掉了。这有没有可能做得到呢?可以的,比如发呆,发呆是晃神,可是脑袋想其他事情,我看着它,可是神已走了。这个练习的重点是把感观的意识拿掉,不是连心也跑掉,是要你把心安住在当下,安住在眼睛里。一旦你发觉眼睛是眼睛,杯子是杯子,眼睛跟杯子之间没有交集,只在眼睛里留着有个杯子的印象,没有其他的动作时,你的心就抽离了原有的意识,只是刚开始观时,有可能发生“斗鸡眼”的状况。
“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是谓玄同”的意思是把你的棱角去掉,把你纷繁复杂的想法解开,你才能跟大家生活在一起,这就是玄妙齐同的境界,也就孔子讲的“大同社会”,老子讲的“玄同”。而“塞其兑,闭其门”这两句讲的还是修身。所以第五十六章讲的全是修行的功夫,在强调做任何事情都要把意识拿掉,意识在做事情时不是必要的。要学会抽离意识后,才真正地得到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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