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尘于汴 2015.02.21
母亲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一生没有打骂过我们,在单位更是奉行逆来顺受。虽受西方教育却恪守东方传统,在极艰难中把我们姐弟五人养大。
母亲晚年有老年痴呆,记得是腊月十五发病昏迷住进她工作过的三甲医院抢救,直至三十去世未留一言一字(当年腊月只有29天,民间当三十)。
抢救中,院长几乎天天看望,那是她的学生之一。母亲是离休干部看病全报销,每天的进口针剂药费近千元,这在当时接近母亲的月工资了。在抢救中院方曾告诉家人:“由于是脑梗救过来也是植物人”,当时家人们没表态。
几天后,母亲身上出现两处褥疮并开始溃烂,我把一位朋友的母亲抢救三个月全身褥疮溃烂还是走了的事讲给了家人,形势急转直下。家人们决定放弃抢救,保守治疗让母亲自行离去,同时为国家也省些钱。母亲听力未失但无法说话,眼里含泪看着我们,似赞许又似不舍。母亲年三十离开了人世,当天开封降下了当年的第一场瑞雪,三天后母亲遗体火化时,身体仍柔软面色依然红润。
今年春晚一对母子登台,诠释了一个三十多年植物人站起来的奇迹!此一幕让我禁不住大呼:“我是害死母亲的罪魁祸首!”此前多年来,每当我忏悔此事,总有知情人用“家国无法兼顾,忠孝自古难全”来安慰我,我也稍稍认可。因为他们知道,以前我常趁过年好找人外出求教,或在家闭关求索。此一幕让我再也无法认可自己了,因为我当时确实担心:母亲若长期卧床,我的研究将会中断。
由于孤独加思念,再加上自责,这个家庭让母亲担的太多,第二年的端午节前一天,父亲在院子里晒太阳时,坐在藤椅上往西南方挥了几下手离世而去。(父亲一生敬重屈原、苏武二人,我们幼时常听父亲吹萧,最熟悉的是牧羊曲)。第二天,媒体报道云南昆明上空出现“幽浮”事件,而此前我刚第一次在昆明面谒导师归来不久。
父母都是八十三岁走的,今年双双一百岁。把我多年来的无尽忏悔以文字形式曝光,并向法界保证:生前恒忏悔,归去定向二老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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