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殊 2021.03.23
曾有個學生問我「學禪有什麼好？」。我學佛、學道、學傳統文化學了二十幾年，很少有人單刀直入問這個問題。
我說：「我當初從來沒想過，要有得什麼好處，我只是感興趣。因為，我從小對死亡就很恐懼，所以常常問自己，為什麼我要到這裡來？這個地方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我會成為人？為什麼他們有些會當動物？對不對？為什麼有男女老少…」到我讀書、識字了，就很喜歡去看哲學的資料來尋找答案。高中時無意間看到南懷謹的書籍，很快地就找到了尋找答案的方向。所以我學禪只有一個目的，為了明白為什麼我活著，為什麼人會死去，想知道生從哪裡來，死往何處去。而「你是誰？從哪裡來？到哪裡去？」這三大問題是佛家的，是道家的，也是儒家的，甚至是所有宗教、教派，只要跟思想沾得上關係的，都必須思考的問題，無論是儒家、佛家、道家都能給你正確的答案，只是講法和你的喜好不同而已。
儒家強調的是社會責任，所以講求「五常（仁、義、禮、智、信）」，把人的社會責任與義務給了完美的定義，這些定義與西方愛因斯坦講的「我每天不止一次的提醒自己，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別人給予的，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別人給予的，所以我一定要努力的付出，來回報這種別人的供養。」雖然和原話不是完全相同，但具體內涵就是一樣的，也因為他有這種思想，所以他成為了一個偉大的人物。
世界上有很多人好吃懶做，為什麼？因為覺得生活沒有意義，反正有錢吃就好了。可是聖賢不是這麼想的，他們有強烈的社會責任感和使命感。儒家講的「人饑己饑、人溺己溺」和佛家講的「無緣大慈，同體大悲」是一樣強烈的社會責任感，沒有絲毫的神秘色彩在裡面，所以當你是個君子，具備了做聖人的條件時也叫開悟。一個開悟的人不需要人家拿著鞭子來監督，你會自己監督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情，生命不會空過，因為你活著的目的是為了付出；而還需要別人在旁邊鞭策的人，他沒有開悟。你看「付」這個字是一個人和一個寸，一個人要懂得付出，只有一個人付出的時候，力量很小，但是一群人一起付出時，能量就會變得很大。
佛家要你悟到空性，空性的反面是什麼？是道體，而空性的反面就是「有」，一切萬法，真空妙有，也就是說它的體是空，作用是有。老子《道德經》講的也是這個，他說窗戶不空就看不到外面，房子不空就不能住人，陶土不空就裝不了東西，也以空為體，作用為有。
為什麼有人記不住東西？腦袋裡裝太多東西，又不會整理，所以記不住了。一個越有學習能力的人，能力越強的人，隨時懂得放空自我。有個學生他跟我講：「老師我現在越來越聰明。」我說：「不是聰明，是智慧。」為什麼呢？唯有般若智慧才能維持長時間的高強度的工作，但是這種工作方式要每過1、2小時，就必須停下來，放空一下，掌握了這個要點，你永遠都是空的，效率就非常高。所以，空是萬物的體，萬物的用，它的妙用就是顯現出來的外象。
佛陀在世的時候，傳說很多阿羅漢一證到有餘涅槃（阿羅漢），一盤腿就走了，把佛氣的跺腳，因為衪好不容易把幫他們證到阿羅漢，可以幫助佛陀弘法時卻跑了，所以戒律有一條「證到阿羅漢的聖人，如果直接盤腿入般涅槃，算殺生、算破戒」，為什麼？不准走，要把事情做完，才能走，這就是責任義務。所以佛家也講社會責任的。所以，空是萬法的本質、內涵、作用，「妙有」是外在的形式，是外在的形象，沒有「空」的體，就沒有「有」的妙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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